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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福特人的亞馬遜體驗】(摘錄)
動不動就要跟人比賽競走或跳欄杆的亨利‧福特既是自由移動的象徵,也是最有力的推銷員。自由移動也是美國的工業資本主義跟歐洲有別的地方。馬克思曾在十九世紀中寫道:「所有實體存在的東西都會化為空氣」,以此形容資本主義的革命潛力將打破封建階級和合理化這些階級的迷信思想。但美國階級解凍的速度比歐洲快很多。沒有其他國家像美國這樣,把國家認同跟「移動」本身緊密結合,無論是往西甚至海外拓荒的水平移動,還是底層人士也能爬到階層頂端的垂直移動。
雖然有人發明了比汽車還快的機器,但沒人像福特這樣,以如此顯著的方式改變了日常生活的各個層面,舉凡工廠、田地到家庭無不受其影響。而且以資本主義的發展來說,這些改變來得正是時候。正當洛克菲斐勒這樣的企業鉅子聲稱「個人主義時代一去不復返」之際,福特推出了幾百萬人都買得起的汽車——個人主義的最高象徵。「快樂在路上,」福特說,「我在路上,我很快樂。」
福特到處推銷「改變」的姿態不像汽車公司的老闆,反倒像哲學社團的社長。「生命流動不息,」他在與人合著的自傳中寫道,「我們或許一直住在街上的同一棟房子裡,但生活在那裡的人永遠是不同的人。」這種說法當然跟現實有所出入。因為某些人所說的「新工業封建主義」加深了既有的偏見,並創造了新型態的排他和控制方法,其中也包括經福特改良到完美的控制方法。電機工程師工會的副會長一九二二年曾如此感嘆:「福特的作業員或許享有高薪,但他們不是真正活著——他們已經死去一半。」為了合理化自己的反工會立場,福特沒有使用反動的語言,也沒有高唱效率的重要,而是賦予「反工會」才是「自由」的本質。「現代人沒有加入工會組織,」他也在一九二二年說過,「安全才獲得保障,也才不會被困住。」雖然福特大多員工都只是福特主義巨大機器裡的一個小齒輪,但對少數人來說,流動性仍是通往大好前程的康莊大道。1
索倫森一開始在高地公園舊廠的翻砂鑄造廠裡工作。某同事說他有如潘安再世,有個史學家說他是「陽剛力量的人類化身」。一九二○年代時,他的工程才能跟「高昇的強烈渴望」把他推向公司權力的頂端。他跟福特的其他愛將(包括艾索和班奈特)爭權奪位,成為胭脂河廠的管理階層,同時也是管理福特之城的大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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