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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日記

獨居日記

Journal of a Solitude

內容連載 頁數 9/12
我在這裡的生活極不穩定,並非總是對自己的工作堅信不疑,但是最近這些日子,再度覺得在此地的奮鬥非常重要,無論我是不是個成功的作家,那些努力都深具意義,就算奮鬥失敗了,缺乏勇氣或是因為難以相處的脾氣而失敗,那些努力都意義非凡。這個年代,越來越多人為生活所困,越來越無法發自內心做決定,真正的選擇也越來越少。一個單身的中年女人,沒有親人,獨自住在這棟坐落於寂靜村莊的房子,只為自己負責,這件事本身就別有意義。身為作家,能講述自己的心靈狀態與內心的苦旅,這讓人感到欣慰。人在黑暗裡,知道沿岸石島上有著守燈塔的人,便感到慰藉;我有時在天黑後出門散步,看見自己的房子燈光明亮,彷彿充滿活力,頓時覺得在這裡受到的所有痛苦都值得了。
 
有時間思考,簡直是莫大的奢侈。我有時間做我自己,因而我的責任重大。我在有生之年應該善用時間,發揮自己的能力,這並不讓人焦慮,真正焦慮的是,我的生活失去了與許多人的生活產生聯繫(彷彿透過天線一樣)的感覺,即使是我不認識那些人,而且永遠也不可能認識。即使那些信號無時無刻不在傳送與接收。
 
為什麼對我來說,詩似乎永遠都比散文更像真正出自靈魂的作品?寫完一頁散文,不會讓我感到興高采烈。雖然我在寫一些好作品時極為專心,至少寫小說時充滿想像力,或許是因為散文是掙來的,詩是付出的。兩者都可能會幾無止境地修改。我不是說自己不對詩下工夫,遇有靈感時,一首詩我可以草擬上百遍,並始終感到興奮。然而只有當我受到上天眷顧,內心深處敞開時,才可能這樣持續與詩奮戰。也唯有這個時刻,深感激動又心平氣和,詩就會傾瀉而出,遠非我的意志所能控制。
 
我經常想像,如果隱居一段時日後,發現不再有人讀我寫的東西,我仍會繼續寫詩,但不會再寫小說了。為什麼呢?或許是因為詩主要是自我對話,小說則是我與別人的對話,兩者來自截然不同的存在模式。我想我寫小說是為了找出我對某件事的想法,寫詩是為了瞭解對某件事的感覺。
 
10月14
 
天氣再度開始變得酷熱,讓人精疲力竭。大楓樹的葉子幾已落光,但花園外不遠處的山毛櫸仍有一層閃閃發亮的金黃葉子。房子四周鋪滿一層厚厚的落葉,以至於我覺得自己被半埋了;此刻華納一家人前來耙起樹葉,謝天謝地,簡直就像援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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