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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狡猾異常,不止騙了我,也騙過其他人。他口齒伶俐,說謊不必打草稿,而且表現直率, 就連經驗老到、世故的監獄職員也不由得暫時卸下心防。我初次見到他時,他的犯罪紀錄已經很驚人(之後還繼續增加),多半是暴力犯罪,成年後有一半時間在牢裡度過,卻能用種種說詞說服我和其他老鳥相信他打算改過遷善,宣稱他對烹飪、機械等等有一股難以遏制的熱情。他總是在撒謊,信口胡說,什麼都能騙。有時我翻開檔案某頁,指出他話中的矛盾,他毫無驚慌之色, 只管改變話題,講起另外一件事。最後我認為雷不適合在我爸的公司工作,不肯替他說項,他的態度變得非常惡劣,嚇了我一跳。
離開監獄之前,我仍在為那輛一九五八年生產的福特汽車繳車貸,手頭很拮据。有個獄警(後來成為典獄長)願意拿他那台一九五○年出廠的莫里斯小型汽車跟我交換,替我繳清貸款。我同意了,但這輛莫里斯有些老舊。監獄員工的車可以在監獄附設的車廠裡維修,當時雷還在那裡工作(這當然是拜我所賜,不過他可能不太樂意)。車子補漆很漂亮,汽車的馬達和傳動系統也重新設定。
我把所有家當放在車頂,剛出生的寶寶放在小夾板床,擱在後座,和太太出發前往安大略省。車子才剛駛離溫哥華,我就發現馬達卡卡的,接著車子爬了幾次緩坡之後,水箱的水沸騰起來。一名車廠技工在化油器的浮筒室發現了滾球軸承,還指出汽車水箱的軟管被人動過手腳。這幾個問題都算好解決,後來開到一段長長的下坡路時,才發現事態嚴重,因為剎車踏板踩起來軟綿綿的,直接碰到地板,根本剎不住,偏偏這段山路還很長!幸好我們還是開到了服務站,那兒的維修工人告訴我們剎車油管被人剪開,裡面的空氣逐漸外洩。這部車在保養時,雷剛好也在車廠,或許這不過是時機湊巧,但我相信監獄裡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他知道新車主是誰。
到了學校,我的博士論文打算寫懲罰如何影響人的學習成就和表現。在動手找資料的過程中,我第一次讀到精神病態的文獻;我忘了當下是否立刻想到雷,但後來發生的事讓我又想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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