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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清楚聽到對岸的人聲呢。」
似乎被山腹的樹林掩蓋的那家料理店,厚厚的茅草屋頂看來濕而舊,玄關陰暗,不像玄關的結構。竹叢逼近玄關,茅草屋頂的前方,四、五根粗壯的赤松高高聳立。大木被接待到房間,似乎都沒人。玻璃拉門前,紅色的東西是珊瑚木的種子。大木發現一朵反常開花的杜鵑。珊瑚木和竹子,還有赤松遮住河川的景色;不過從葉子縫隙看到的深淵,清澄如珠玉的翡翠色,水靜止不動。嵐山一帶也靜止不動。
大木雙肘靠在燒炭的暖桌上,聽到小鳥叫聲。木材搬放到卡車的聲音,在峽谷引起回聲。是要出隧道呢?還是進隧道?山陰的汽笛聲也在山裡引起回音,留下悲傷似的餘韻。大木想起嬰兒微弱的哭泣聲——十七歲的音子懷胎八個月時早產,生了大木的孩子,是女孩。
胎兒無法救活,沒被帶到音子身旁。嬰兒死的時候,醫生說:
「我想等產婦稍微平靜後,再告訴她比較好。」
音子的母親說:
「大木先生,你也跟她說一下。我女兒還是小孩,勉強生下來,好可憐,我一定先哭出來。」
音子的母親對大木的憤怒、怨恨,因女兒的生產,暫時壓抑下來。儘管大木是已有妻室、孩子的男人,由於音子生了他的孩子,獨生女的單親母親喪失了繼續責罵男子、一直怨恨下去的力量吧。比好勝的音子更好勝的母親似乎驟然喪氣了。社會對於像這樣的懷胎,還有生下來的小孩要怎麼辦?母親非得依靠大木不可不是嗎?再者因妊娠而亢奮的音子威脅說,媽媽如果對大木惡言相對,就要自殺。
大木回到病房,產婦音子以平靜、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她的眼睛很快湧現大顆眼淚,從眼尾流出,沾濕了枕頭。大木覺得音子已經察覺到了。音子淚流不止,二道、三道眼淚流下,有一道快要流進耳朵裡,大木慌忙想擦拭。音子一把抓住大木的手,先是哽咽,接著像決堤般哭泣。
「死了吧?嬰兒死了。死了。」
她捶胸頓足,聲嘶力竭,哭得淚水帶血絲,大木壓住她胸部似地緊抱她。少女的乳房雖小,卻腫脹著,大木的手臂碰到了。
母親在門外可能察覺到了,於是進來。
「音子,音子。」叫喊著。
大木不在意音子的母親,仍緊抱著音子的胸部。
「好難受,放開我……」音子說。
「妳會靜靜的,不會亂動?」
「好。」
大木放開胸部,音子大大喘口氣。淚水又盈眶湧出。
「媽媽,會燒掉吧?」
「……」
「即使是嬰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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