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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大多數作家會承認說,他們之所以寫作是因為他們「必須」寫,而不一定是「想要」寫。他們必須寫,是因為寫作他們感覺好一些,或是因為他們想跟這個世界分享作品。我的情況包含上述兩者:寫作使我快樂,我不寫作便覺得生命中少了什麼;加上我也渴望與人分享作品,希望能引起讀者的共鳴,療癒他們,也能讓他們對生命有更深入的領悟和了解。
我從十歲時開始寫作,寫日誌讓我克服外婆自殺所帶來的創傷。外婆跟我們一家住在紐約的布魯克林區,她也是我的照料者;我是獨生女,而我的父母是新移民,他們忙著經營一家雜貨店。1964年的勞工節,我跟外婆待在家中─在許多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移民家庭中,通常由祖父母照顧孫子;我的外公和外婆跟我們同住,但外公大多數時間待在紐約市,他住習慣了那裡,我的外婆蕾吉娜(Regina)則留在家中照顧我。
那是個秋老虎發威的一天。我們住在郊區的一個社區裡,鄰居也都是移民家庭,所以我在社區裡有許多玩伴。那天一個朋友邀請我去她家游泳,我很興奮去敲外婆的房門,想問她可不可以去。
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敲了好幾次門,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我叫了外婆,但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我嚇得發抖,我只好打電話給在店裡的父母。然後我坐在家中,鼻子貼在玻璃窗上往外看,直到他們的車出現在車道上。我爸爸的車是粉紅色的,與屋頂的木瓦很搭,木瓦是他在我出生那年漆的。他們很快地走出車子,直接走到外婆的房間。我還弄不清狀態,只看到外婆躺在擔架上,被人抬著走下咯吱作響的樓梯,然後送上救護車。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
像大多數的小孩一樣,我沒有對這件事有很大的反應,也沒有多想。無疑地,我很想念我的外婆;我的爺爺和奶奶在猶太人大屠殺時就去世了,只有外婆陪伴我、關愛我。她教我用打字機打短篇故事,打字機就擺在她的梳妝檯上。她慈愛的關懷是我的母親無法在實質上提供給我的;而且,母親跟我一樣是獨生女,她也得面對失去自己母親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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