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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各位有教過六歲小孩穿雪靴和連身滑雪衣嗎?小朋友第一次穿的時候,通常會把次序弄反,先穿雪靴,接著才費力套進連身滑雪衣。我以前當國小老師時發現,教導孩子事情,重點不在於我跟小朋友說了什麼,而在於我是怎麼說的。孩子就像海綿,就像空的器皿,都會大量吸收(不管他們自己有沒有意識到),最後就形成「事情應當如何」的既定想法。即使後來長大了,也不會有多大改變:你我一直都在不斷接收訊息,卻往往並沒有真的了解。
我們死守著數十年都不曾修訂的人生劇本,一方面屈從現狀度日,卻也堅持維持現狀。所謂人生的劇本,就是那些大道理(有些是用說的,有些不是用說的),例如好人有好報、這個社會是互相的、守規矩的人終將勝出……這些大道理,大部份都是來自父母、學校老師、媒體以及「我們想要融入群體」的渴望,所不斷灌輸給我們的。
這個人生既定劇本的內容還包括我們必須要追求富足、要得到更多的肯定、更多的愛、更重要的地位、更多隻寶可夢、更多的注目。若將人生比做爬山,我們望著一座又一座連綿不絕的山,不斷攀爬無數的山峰,夢想著一旦自己登上頂峰,會覺得多麼的美好——好到我們都無法停下腳步,好好享受現狀。如果人生一直都是這樣過,久了之後就一點也不有趣了。
我想,這可能也是為什麼你翻開了這本書。
我不是為了要出書,才寫了這本書。我,就像各位,也曾癱倒在地上,覺得自己很可憐,被人辜負,挫敗不已,還有最重要的是,完全無能為力。當時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奈奎爾(NyQuil)——這款肌肉鬆弛劑的名稱,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怎麼唸。面對人生的低潮,從前的我應對的方式很簡單:睡覺,然後等別人來幫我收拾善後。
但昔日老師早就不在了,長輩也不見蹤影,我只有一顆破碎的心、陰鬱的腦袋、以及一張床。
我和各位一樣,會整天在心裡和自己對話,但和自己講的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我犯過許多錯,和你一樣會不斷責怪自己,不斷回想自己鑄下的所有過錯,老想著若時光倒流,自己可以重來一次,一切都會好轉。回顧過去,我認為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這些鳥事必須由我一個人全部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