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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銘當記者十多年,坦言「沒想過會這麼有切身之痛」,當年入行只是認為弱勢群體需要記者,並沒有想到要為自己維權。這十多年來,卻讓郭銘看到政權及社會愈來愈不公義,「我由民生新聞做起,發現掌控的人是當權者,他們沒誘因要達至公平社會,後來愈接觸政治新聞,愈覺得沒出路。」
記者的天職是追求真相,為人民發聲,可是記者現在卻要為這行業吶喊,為自己維權。郭銘說,一浪接一浪的壓迫,並非無跡可尋,第一波是警方在反送中示威集會現場針對傳媒,「見到你是《蘋果》記者就說你阻差辦工。」第二波,則是有關警暴、反送中的報導刺激到政權神經,「他搬了條法律紅線出來,(香港電台節目《鏗鏘集》前編導)蔡玉玲就是例子,查冊都會告,這樣他怎麼會不告我?」第三波,政權再以《國安法》來打壓異己,「報導初選,他一樣可以說你有份策劃組織(顛覆政權)。」
記者的自我保護
無國界記者組織每年都會評估一百八十個國家和地區的記者狀況,香港於二○二○及二○二一年均排名八十,亦是有統計以來的最低排名。事實上,自反送中運動開始,警方多次去信《蘋果日報》,對報導以至遣詞用字指手劃腳、說三道四;近期更稱一些報導為「假新聞」,又多次提及支持就規管「假新聞」立法,北京及港府亦提出香港媒體要「撥亂反正」云云。
在這低氣壓下,「自我審查」無可避免變得合理。
「自我審查,當然是有啦。這個自我審查還不是我上司Instruct我,而是我主動問上司。例如宣揚投空白票是犯法,那我們可不可以變陣,去探討不投空白票的選舉意義是什麼;又例如有些相片是有所謂違反《國安法》的口號、標語,我們可不可以用另外一些相片去表達某個角度?」以往,記者承認會自我審查是行業忌諱,深怕會影響公信力,郭銘今次則認為,記者在報導上並沒有作假,只是也要避免不必要地跌入《國安法》陷阱,結果不得不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我們的工作不是首先去挑戰條紅線,出了什麼事,封了壹傳媒,還可以拘捕你,還押不給你保釋。就算有些人鬧 (自我審查),我都沒輕易動搖,大家明白這個時勢不要輕易送頭,這些事不是外面的人去承受,而這些事是早已經發生、是真實⋯⋯我從來沒想過做記者要考慮安全,但如果這個時間還不想就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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