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面的男生

文：六色羽

千百張匆忙的面孔與我擦身而過，他們身上飄來的五味雜陳裡，含有新皮革與剛開箱的塑料味，臉上也是初次見面的青澀懵懂，好奇的觀察著這間教室裡嶄新的同學們。

帶著些微的緊張，講台上老師講解三年後的會考規則，每個字都自頭頂重重的壓下，壓得無法呼吸，指尖不自覺摳著桌面上前人留下的刻痕，順著痕跡畫出一個愛，仔細一看，愛心旁，是個女孩的名字。

他們朝朝暮暮春暖花開的故事是開始了，還是已經結束了？但無論如何，都已不會在這間教室重播了，年輕的歲月，是不會如北飛的燕子，可以年年回歸。早秋的風吹動老師桌上的舊課本，一疊未丟的考卷被呼得四處飛揚，彷如繾綣出學長姐們在這同窗共硯時、夜以繼日尋夢的影子。

後面的椅子被狠狠的踢了一下，我詫異的回頭，你有些意興闌珊的對我說了聲抱歉。我偷瞄了一眼你桌底，你修長的腿在那幾乎沒有它的容身之處，那張桌子也幾乎被你高大的身形給埋沒在懷裡，你到底是有多高？

「170。」一抹貝齒亮在你燦爛的笑容下。

我咯噔一楞，撇嘴說：「別再踢我的椅子。」

誰知道，往後的365扣掉寒暑假和假日，我的椅子天天被你那雙越長越長的腿騷擾，有事踢、沒事也踢，高興時踢，就連上課打瞌睡受到驚鷔時也反射性的踢。唯獨你生氣傷心時，背後才會顯得異常安靜，卻換來我莫名的不平靜。

某天，你伏在桌上十分認真的刻著東西，我好奇的趁你不在座位時，偷偷掀開桌墊。

怎麼盡是一堆奇怪的符號而不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