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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一 捕蟲少年
「今天也收穫滿滿吧?
他在問話時停下了腳步,走在最前面的剛志舉起了昆蟲箱給他看。今天的豐碩「成果」都在透明壓克力箱子內蠕動。
「你們覺得要怎麼處理這些蟲子?」
剛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搖了搖昆蟲箱。雖然他表面上徵求大家的意見,但想必他內心已經有了答案,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帶回家也很礙事,還是放生吧。」
「贊成!」
「啊?大家帶回去飼養嘛。」
其他人七嘴八舌討論起來,但少年只關心數小時後的未來。那是無聊的鄉下地方一年一度的變身瞬間,如夢似幻的夏日夜晚。雖然夏季廟會很容易受到颱風影響停辦,但今天的天氣應該可以順利舉行。帶著暮色的八月藍天中飄浮著迷路的棉絮雲。
「──沒創意,這些都太沒創意了。」
大家都發表完意見後,剛志用力搖著頭。
「那要怎麼處理?」
其中一個人問,剛志大聲宣佈:
「要在廟會的會場丟在保科身上。」
所有人聽到這個提議都歡呼起來。
「好主意!」
「保科一定會哭!」
──如果這麼做,保科太可憐了。
雖然應該把這句話說出口,但少年只能把這句話吞了下去。因為這裡的小學生有一條絕對不可以違反的規定。
「絕對不可以反抗剛志。」
他身材高大,完全不像是小學五年級的學生,而且他的拳頭很硬,可以把中學生也一拳打倒在地,更何況他平時幹的無數壞事,難以想像是同為人類做出的事。和剛志作對,就等於接受所有的災難都降臨在自己身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年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的風景,想像幾個小時後,保科瞳美遭遇的悲劇。
筆直的田間小路沒有舖柏油,旁邊就是水渠。放眼望去,一大片農田中,有幾棟瓦屋頂的房子。回頭一看,剛才他們捕捉昆蟲的那座俗稱的「飯糰山」,在大地上傲然挺立。一片典型的鄉野風景,少年覺得這裡無聊透頂。
──真是好山好水好無聊的地方。
姑且不論好壞,剛志的確為這種平淡無奇的日常帶來了刺激。
「──保科鐵定會哭!」
剛志整天作弄保科。上課時用橡皮擦的碎屑丟她,下課時又趁她離開座位,把她的東西藏起來。他的惡劣行徑罄竹難書,但少年知道剛志為什麼整天招惹保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