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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美麗的春日午後,我離開辦公室時,根本想不到有什麼在等著我。一開始,一切都那麼完美,不可能發生任何不尋常的事。那樣的日子令人感到心情舒暢,想跟鄰居聊天,好高興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以自己的政府為傲。你明白我的意思,在那樣難得的日子裡,事事皆如意,沒什麼不順心的。
我邊走邊吹著口哨,在回家途中,聽見狗兒打架的聲音。起初我沒有留意。說到底,這也沒什麼好興奮的,不過就是街坊裡又一次的狗打架罷了。
隨著打鬥聲愈趨接近,我發現狗群裡面混雜著好幾種狗。牠們激動地從一條巷子竄出來,轉個彎,然後往我的方向直衝過來。我可不想被咬上幾口或是被撞倒在地,於是趕緊避到人行道的邊緣。
我發現所有的狗都在圍攻一隻狗。牠們在離我七、八公尺左右的地方追上牠,然後牠就倒在地上了。我為那隻不幸的狗感到難過。我知道若是不盡快想出個辦法的話,衛生部門就不得不過來一趟,為那條可憐的狗收屍了。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幫忙時,卻見到一隻年邁的紅骨浣熊獵犬,從那一群號叫撕咬的狗兒當中高高蹦起,看見牠的那一秒鐘,我驚得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牠扭動身子狂衝猛撞,從狗群中殺出一條生路,然後退到樹籬笆的矮樹枝底下。齜牙咧嘴的狗群立刻湧上前去將牠團團圍住。一隻比其他狗都大膽的大獵鳥犬衝了進去。樹籬笆在牠與那隻老獵犬激烈纏鬥時不停抖動。獵鳥犬敗退得太快,身子向後翻倒下去,我瞄到牠的右耳裂開好大一個口子。牠痛得受不了,立刻沿著街道落荒而逃,像一隻被燙傷的貓一樣哇哇尖叫。
一隻大而醜陋的雜種狗也想試試牠的運氣,不過牠可沒那麼容易逃脫。牠退出來時,左肩膀撕裂到露出白骨。牠一屁股坐在地上哀號,讓全世界都知道牠受傷了。
這時我的戰鬥熱血已經沸騰。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不忍心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一隻老獵犬處於如此劣勢而袖手旁觀,尤其是像我這樣擁有一段難忘回憶的男人。在我的生命中,就曾有這樣一隻老獵犬為了救我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我脫下外套,闖入狗群。我的大吼大叫和喝斥沒有多大效果,但甩來甩去的外套倒挺管用。狗群嚇得四散而去。
我跪在地上,往樹籬笆底下探看。那隻獵犬仍氣呼呼地衝著我低吼,露出牠的牙齒。我知道牠不會攻擊人,那不是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