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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建 ( Ma Jian )

旅英華人作家馬建1953年8月18日生於中國青島,1976年移居中國北京,1986年移居中國香港,1997年移居德國,1999年起旅居英國。自小學畫。具小說家、攝影家等身分。作品具強烈社會意識、碰撞社會現實,因而屢遭當局查禁;而深刻的力道同時也震撼了中國的讀者。




著作


《馬建小說集》 1987年二月香港青文書屋出版
 1988年一月台灣海風出版社出版
《馬建之路》(遊記.攝影) 1987年五月香港明窗出版社出版
 1987年七月香港明窗出版社再版
《思惑》(長篇小說) 1989年八月香港集賢社出版
《八角街上的女人》(法文版) 1988年八月法國ACTES SUD出版社出版
 1991年三月義大利BARILETTI出版社出版
《你拉狗屎》(法文版) 1991年一月法國ACTES SUD出版社出版
拉麵者》(長篇小說) 1991年五月香港天地圖書公司出版
 1994年九月台灣遠流出版社再版
九條叉路》(長篇小說) 1993年一月香港新世紀出版社出版
 1995年八月台灣遠流出版社再版
《人生伴侶》(詩歌散文集) 1996年一月香港新世紀出版社出版
《馬建中短篇小說選》 1996年一月香港新世紀出版社出版
《一個吸毒女人的自述》(報告文學) 1996年五月香港明報出版社出版
《發生關係》(馬建文選) 1997年八月香港新世紀出版社出版
《道可道》(長篇小說) 2001年四月遊英國CHATTO出版社出版

主要作品

1981 攝影作品 獲北京影會聯展 優秀獎
1982 攝影作品 獲北京影展 一等獎
1983 攝影作品 獲香港《攝影藝術》雜誌 金牌獎
1981 發表長詩《你,大地》
1985 發表小說《壩上》、《你拉狗屎》
1986 發表小說《最後的雨》、《白果》、《貞女》
1987 發表小說《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陰陽》
1988 發表小說《遺忘》、專題攝影報導《新疆見聞》
1989 發表小說《思惑》、《怨碑》、長詩《地幔》
1990 發表小說《拉麵者
1992 發表小說《九條叉路
1999 完成長篇小說《道可道》

工作經歷

1970 初中畢業,在青島從事工會美術工作
1976 在北京從事廣告攝影,任設計師
1979 在全國總工會國際部,任新聞攝影記者
1984 籌辦《中國少數民族展》,任美術總監
1989 創辦香港政治經濟月刊《大趨勢》雜誌
1992 創辦香港新世紀出版社
1995 創辦香港《文藝》雙月刊,任執行主編
1996 出任香港文化藝術工作者聯合會,任秘書長
1997 在德國魯爾大學東亞系任教
1999 在倫敦從事專職寫作

社會經歷

1978 在北京舉辦個人畫展
1979 加入北京無名畫會並參加展覽
1979 因拍攝人體廣告攝影,被公安局審查
1980 攻讀政治經濟哲學
1980 加入北京四月影會並參加展覽
1981 加入中國攝影家協會北京分會並參加展覽
1983 加入北京佛教協會,由正果法師封號:弘剛
1983 中國開展反自由化運動,被公安局拘留
1984 辭去職務,走遍中國
1987 發表小說《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遭到批判查封
1993 出版《毛澤東的兒子毛岸龍》一書,遭到查封
1995 出席在德國召開的國際文學會議
1996 出席美國《傾向》雜誌主辦的中國文學研討會
1996 出席美國布朗大學召開的國際文學節

著作選讀

(本文選自馬建著作《你拉狗屎》小說集中「白果」)

為了告別
我在你懷中走的太久


這條撒著石灰粉末延伸到山裏的路坎坷不平,路面凸出些堅硬的岩石,車輪滾上去顛簸得要命,石灰粉隨時揚起-在空中漫成白茫茫一片。
灰窯在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條大峽谷,也是風道,春季到來,風卷著石灰粉在這兒旋舞。灰窯周圍的植物漸漸萎縮死去,石灰燒乾它們的血液,把往日的生機深深埋進灰土。
這口窯多少年了?誰先開採的?這已無人知曉。窯上唯一的老人現在有八十多歲了。他從不跟人聊天,掏灰和採石料的人都叫他鐵老爹。他住在窯上的石屋裏,平時吃的用的都由運灰的車把式捎來。他不能下窯幹力氣活了,但窯上無論是坑頭還是掌墩的都要經常去問問他。碰上結了焦或者夾生都得請他指點。
他在屋後圍起圈籬笆,重些旱煙,籬笆上爬滿紫夾豆和牽牛花。這兒也落滿白灰,只有早晨剛鑽出的牽牛花還乾乾淨淨翹著臉。
如今那條路可以通汽車了,但那是在還沒趕上雨季的時候,山洪一沖下來,路就變成泥道。窯上每年都要停個把月的火。
鐵老爹是外地來的。他總穿一件跟他歲數差不多的羊皮襖,羊毛早就不再是白色,髒乎乎的毛上粘著雜草屑,塵土,飯渣子,像一團團乾牛糞。沒人見他脫下過。

這天夜裡,鐵老爹做了個夢:白果領著他的孩子(還是個男孩)來找他。
他坐起來,迷迷糊湖地想:這裡沒有多少人認得他,她麼找上來呢?她頭還別了個亮晶晶的髮環。這是他醒後又回憶起來的。他想起夢裡而子的模樣,高個頭,寬肩膀,跟他長得一樣。想到這裡他哭了。

鐵老爹撩開擋窗的那塊布,往窯上看了看。窯口竄出些火苗。「該填石灰了。」他嘟噥著,「再一個終點天也該亮了」他起來,摸了摸懷裡那件鼓鼓的東西,這已成了他的習慣。
「我要下山去看看。」他猶猶豫豫地推開門。 
「下去幹什麼?」他思索著往窯口走去。他努力打斷回憶,不再想那個夢。可那個形象又跳出來;那是她小時後,他跟爹挑炭送到白果家,天氣很冷。她從鍋台那堆熱呼呼的炭灰裡站起來,渾身是灰,看不出示個女孩,到像隻小黑狗。他加了一層煤壓住了火苗。
鐵老爹站在窯口上。廳著裡面灰燒得劈啪的爆裂聲。
「那而準又長成林子了」他自言自語說。「也仗著我身體結實。」他想起自己整整走了個把月,才繞出那一片片光禿禿的山嶺,路上,到處都是嗆人的焦糊味,那些燒死的豹子,狼,野豬都焦得沒法吃。
他望著遠處--那兒有幾家起早的農人已經點上燈,燈光在晨曦裡忽閃忽閃地眨著眼。他往那兒走去。火光映出白果的身影--她揮揮手,「我等你回來。」那是他聽到白果最後的聲音。